听到这话,真也颓然地垂下头,他感觉浑身的力气一下子给抽成真空状态,就像小孩子放飞的气球,飘着飘着忽然爆裂,化为乌有,只留下茫然若失的无名怅惘。
“啊啊,那是什么,骗人的吧,魔法,她是魔法少女的化身啊!”
武藤老师突然发出莫名其妙的尖叫声。
听到这声音,真也有气无力地抬起头。
“这、这是……”
他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,眼前的场景让他全身僵住。
首先映入眼帘的,是一幅绽放出蓝白色光芒的优美几何学图案,那是一般人无法想象,超越世俗常态的现象,就像动漫中的魔法阵一样发出耀眼的光辉。少女琪莎菈不知道在什么时候,已经站在了魔法阵中央的位置,正用她清澈的嗓音咏唱着常人无法理解的话语。
“回转吧,轮回吧,异域之生灵啊,追随龙之气息!”
随着吟唱的进行,平静的魔法阵慢慢涌动起来,发出“嗤嗤”的声响。
“流动吧,舞转吧,于摄理之圆环,开辟传送之路。”
琪莎菈的话音刚落,一股肉眼可见的漆黑魔力漩涡,宛如袭卷而过的狂风一般,伴随着剧烈压力,往四周扩散开去。
琪莎菈站在圆环中心位置,一动不动,任由狂风将她的秀丽长发吹得如柳絮般飞舞,黑色礼服的裙摆也随风荡漾,波澜起伏,发出猎猎的声响。
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真也的眼角耳畔给风刮得隐隐生疼,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。
“清水同学,你还没有看清楚状况吗?”坐在一旁的浩二却表现得极其镇定,他的视线牢牢锁定琪莎菈。锐利的眼神里似乎散发出智慧之光,简直就像是看穿一切的男人。
“你有看到什么吗?”真也大声询问。咕呜咕呜的风声越来越强劲,如果不提高嗓音说话,对方恐怕会听不见。
“是白色的!”
“白色的?你在说什么,我听不清。”
正在这时,风声突然消停,黑色漩涡扫荡过的四面墙壁,全都被涂染上奇怪的纹路。所有人都对眼前的变化感到震惊时,却听见浩二粗着嗓门大声叫道:
“是白色的哦,清水同学,我看到琪莎菈同学穿的内裤是白色的哦。”
沉寂笼罩在教室半空中,好半晌,真也才反应过来。
“你在胡说些什么啊,没人问你这个吧!”
但是在别人听来,真也的大声反驳,就跟心虚时的强词夺理一样,毫无说服力。
“变态!”
不知道是谁起的头,其他同学也开始纷纷大呼变态。
“怎么又是这样!”
真也已经没法解释清楚,也懒得去跟大家争辩。他消极地捂起耳朵,不去听,也不去想。只不过他万万没有料到,“变态”这个词是他在地球上听到的最后一句话。
“轰隆——”
教室的地板突然剧烈地起伏震动。真也惊讶地想环顾四周,但还没顾上看清楚,他的身体,连带着桌椅像从斜坡上滚落下来似地旋转起来。
只听见有人高喊“地震、地震”。但悲鸣声很快被地板崩裂的声响所覆盖。印刻在四周墙壁上的纹路似乎受到感应,一齐迸发出耀眼的白光,混凝土墙壁极速地老化、剥落,跟着大块大块地崩塌下来,彻底封锁住逃生出口。
刚刚消失了的黑色狂风卷土重来,将所有人卷入深不见底的漩涡当中。真也只觉得越陷越深,光源急速变小,即便下意识伸出手来也抓不着。
强烈的坠落感与无力感令人感到窒息,真也凝视着逐渐消失的光,感觉自己的生命也在一点一滴地逝去。终于,他失去了意识。
也不知道过了多久,真也慢慢地睁开眼睛,试着坐起来,却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,视野里尽是白茫茫一片的雾气,一点东西都看不清楚。
“我死了吗?还是说,做了一个奇怪的梦?”真也一边按压太阳穴,一边回想——一个叫琪莎菈的转校生,名为阿尔特里亚的大陆,龙之追随者聚集的大部落,对了,教室里发生地震,大家都遇险了。
“难道说,我真的已经死了。”
当真也这么想的时候,他的眼睛渐渐适应环境,终于能看清近距离的场景。他发现同班同学正散落在自己周围,跟自己一样茫然地环顾四周。
原来不是梦啊。这里看起来也不像地狱,难道大家死后都升入了天堂?
这时,真也瞥见到冰室凉叶的身影,她双手抱膝,愣愣地坐着不动,好像木雕泥塑一样。看到冰室凉叶也在这里,真也不由得松了口气。
“哦啊,头好痛哦,这是什么地方啊?”一手挠头,一手支撑着坐起,伊藤浩二满脸迷茫地打量四周。他刚刚就躺在真也的旁边。
真也发誓以后再也不跟这个家伙说话。但浩二一看到真也,立刻兴奋地露出笑容:“清水同学你也在啊,你知道这是哪里吗?感觉像在做梦一样。”
“你们的确处在梦中。”一个苍老的声音忽然说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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